统计专业学生考回北京，到首师大读研，法律专业。

一家人喝法国红酒，举杯为学生庆祝。

饭后，送学生到学校，慢慢走，边聊。

学生给我带来一大箱葡萄，他自己种的。

两年前亲手栽下的两个品种，今年第一次结果。

农村老家，实际是他父亲的老家，那个村现在还剩3家人在那里。学生回老家，村里就有了4家。

学生和父母的家在县城，无定河打这个边塞小城流过。

无定河，就是［唐］陈陶的诗里的那个无定河：

誓扫匈奴不顾身，

五千貂锦丧胡尘。

可怜无定河边骨，

犹是春闺梦里人！

帝都有条河也曾叫无定河，就是现在的永定河。每年春夏秋冬我都会到深山里的永定河边走一走。喜欢深山里永定河秋冬的水。永定河，还曾叫桑干河。一位叫丁玲的作家写过一部小说《太阳照在桑干河上》，获斯大林奖金。

这两年学生种了120棵树，除了葡萄，还有猕猴桃，还有苹果。

西北边陲，干旱缺水，用的水是打的井的井水。树不容易活，死了又种，再死再种。

每天起来先去给果树浇水，然后再回家看书。

学生和他父亲都对苹果过敏，苹果树是专为我种的。

遥远的边地，有我的苹果树。

我把这看作学生懂感恩，我更把这看作一个美丽动人的杏坛故事。

  

姚祖喜（2022.8.29 自在书屋）

  

2023.11.21补记：

2023.11.1，京西南山里，雾岚山上，学生跟我说，栽的苹果树得3年了，第一次结果了。

今天打车回到城里，为明年退休的事，核对一个表并签字。

收到学生家里寄来的一大箱东西：

苹果、梨子、枣子、小米。

没想到，苹果这么好；枣子，是学生家院子里一棵50年老树结的果；没想到那里还能种出梨子来；小米，是今年新出的，我几乎天天煮小米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