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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岚山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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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于:姚老师

最后更新时间: 大约 2 年前

昨天约好了的。刘硕打了个拼车过来。
打滴滴走北门去会他,14.00。
滴哥30来岁的样子,住在贺照云,挨着良乡。问他生意好不,说不好,出来几个小时了,包括我这单,才拉了三小单。下车时,我祝他生意好起来。
打字,站等刘硕。
一起进图书馆参观;沿路参观校园;到食堂买了两份鸡蛋火腿灌饼带上山;进学生宿舍区转一圈;出来,到南门。
打滴滴到雾岚山下,56.07。
滴哥是魏各庄的。
沿山谷北面坡上的防火道往上。
两位乡人在路边砌坎。我走过去笑着高声向他们打招呼:在做好事呢?妇人回答:自家的地,这不,被水冲了嘛。我知道是七月底八月初连续三天的那场暴雨。我指着旁边明显年龄比她大得多的老人问:他是你什么人?说是她二叔。她50多岁,老人80岁。老人看着很健朗。坎下赫然一座高大的坟墓。我心里想一定是他们家里哪位老人的墓——却原来,那坟里躺着的,是妇人的独生子。年轻人是6年前过世的,终年35岁。一听到这个话,瞬间我整个人就不好了。老年丧子,人生三大悲剧之一。太不幸了。那孩子是病死的,死在快结婚的时候,没有留下后代。我问妇人她老公怎么不来,说身体不好,呆在家里……找不到钱,日子难过……要到60岁以后才有养老金……不知以后老了怎么办……妇人眼里盈满泪水,边向我诉说。她那无限悲伤的脸和言说中对现实的无助感和对未来的绝望感让人难过。好几年了,妇人还没有从伤痛中走出来,说怎么走得出来,永远也不可能走出来。妇人几次提起那独生子女政策,说现在谁管我们。我幼时丧父,我用我的经历劝解她。告别时,我劝她一定要想开,一定要走出来。
失独家庭,是个庞大的数字。从个案中看到,社会对失独家庭并没有政策救济。
山顶,暸望塔刷得漂亮了,还画上了五彩缤纷的画;悬崖边建了栏杆;沿山脊梯次而下还建了廊道,廊道上还建了几个观景平台。金黄色的廊道,看着漂亮得很。
可惜今天有雾霾,只能近观雾岚山,看不见这幅北国山川的苍茫画卷。
途中,一伙游人在野餐,5人,3男两女,看样子已经退休了。看到我们,赶快起身让我们通过。刘硕走过去后,我经过时,看着摆在廊道上的美食,我笑着用略带夸张的语气说:哇,全是好吃的啊!他们一个个立即热情地邀请:来,吃吃吃!我指着其中的花卷说,这个,我吃点。他们说,拿去,我们自己做的。我一吃,麦香味浓郁,实在是太好吃了。
这些年吃到的面食都没有一点点麦香味。听说是把麦子加工成面粉的过程中,麦芽和麦芯都被抽出来单独卖高价了,市场上的面粉都是没有麦芽和麦芯的面粉。
刘硕说亲手种的苹果树得三年了,说结果了。
可惜,廊道只建到离那个悬崖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从那个悬崖往下走下来过一次,颇有点不容易。那次把手臂肌肉拉伤了,痛了好久。
下山,到马路边,上次到达的地方,顾八路房山区城关农民用水协会羊头岗村分会。
打滴滴到首师大本部,151.96。
中途请滴哥绕路把我送到文林居。
滴哥是羊头岗村的,48岁,有个女儿读首都经贸大学,正在准备考研。
刘硕跟我说了对未来的一些想法,我说了我的一些建议。
在山上刘硕还跟我聊起两件事。
有次首师大请专家作报告,刘硕跑腿,请的是清华法学院院长,人大法治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享受副部级待遇。首师大却要清华填一份“政治审查表”。请人家作报告,却要如此羞辱别人。
2016级的杨志琴,这个名字我记得,信计专业的。刘硕说,她是重庆人,她大学毕业,她父母不支持她读研,要她就业;她是贷款读完的研究生。她读研期间,她父亲还向她要钱换车;她本可读博,无奈只有就业,在河北容县找到个工作,当老师。我说要到异乡工作就一定要到北京、上海等大城市,千万不要去小地方,否则就一辈子都出不来了。说她还有个弟弟,她父母对她弟弟也是这样,不支持读书。
时令小集。1颗大白菜,12斤,12.00。就老骆一个人在卖菜。老张枯坐在旁边。
这是2023,雾岚山秋天,我和学生经历的故事。
姚祖喜(2023.11.1 文林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