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18.4.11，周三，泰安。

13℃--25℃。6:00起来。听到吹号的声音，附近应该驻扎得有部队。

7:30凭券吃早餐。豆浆和油条好吃。

外面天气变好了。

洗澡。8:00退押金，离店。

二

泰山，我来了。

走传统线路--东线。

寄存了部分东西，10.00。

从红门出发。

两边都是店铺，经营各种旅游产品，泰山石、挂件、拐杖等。拐杖3.00一根。

多数在门口还卖黄瓜、红皮萝卜。

还现做煎饼：鏊子转着。小米和黄豆经发酵而成的米糊，一勺下去，扒子一转，刮刀并用，一分钟工夫，一张煎饼即成。 --那娴熟的技艺很有视觉冲击力。没吃早餐的话，会吃两张。

煎饼，一道地方美食，保证了千千万万普通百姓的营养。山东人民智慧的结晶，一个伟大的发明。

未几，到一天门。

不长的一段，到孔子登临处。

泰山作为名山，已有两千五百年的历史。

循着这位古圣先贤的足迹往前。

三

门票125.00。第一次遇到没有纸质票的情况，说“需要时刷身份证。”

长条青石板铺就的路。

用拐杖量了一下，估计有三米宽。有些地方宽些，有些地方窄些。

沿峡谷而上。

说泰山难爬。所以心里有准备。慢慢地走，一步一步地走。

红门---天门--孔子登临处--天阶--万仙楼--斗母宫--经石峪--水帘洞。

一路比较平缓。

在万仙楼与斗母宫之间，一个石刻，引来无数好奇的目光。

如果离家近，会把这一带作为平时散步休闲的去处。

四

开始爬坡。

总理奉安纪念碑。

旁边有溪，溪里没有水。或许“泰山三美”之“水”早已成为一个传说了吧?

问从山上下来坐在路边休息的一位先生，得一半了没有，他说：“不说十分之一，最多八分之一。”--按他说的，以这个速度，得走十六到二十小时。

加快脚步。

四槐树--壶天阁--回马岭。

回马岭，名副其实，又长又陡。

遇到一对老夫妇。边休息边聊了一会。七十岁，六十八岁；来自滨州阳信。老先生身板硬朗，剑眉倒竖，脸若古铜，给我留下深刻印象；老夫人拿出东西请我吃。小说里山东人的古道热肠在一些老辈人里尚存。

走之字形；低头，前倾。尽量省点力。

三个半小时，到中天门。

“得了一半”。

五

站在中天门四望，来时路掩映在峡谷中，山顶香烟缭绕。

抓紧上路。

迎天--云步桥--五大夫松/东岳庙--对松山--升仙坊--南天门。

漫长的登天路。

一步一步地走，一心只想着完成。

几十年前，一篇课文。对五大夫松还有点印象。秦始皇赐封。面前的，此五大夫松非彼五大夫松，乃雷劈后，雍正时期所重植。看这棵近三百岁的老松。

身边一对四十岁左右的夫妻，一身轻便登山服。每确定一个小目标，“就一口气!”互相鼓励。到达目的地，气喘吁吁歇息。

我不“一鼓作气”，始终不急不躁，一步步地走。

倒退二十年，或许能跑步上山。--这句没打草稿。

两侧崖壁如削；台阶进深窄，不及鞋长。近两千级台阶，象一架天梯悬于眼前。 --“难如登天”，估计就是用来形容登“十八盘”的。

四次看到挑山工。

一次是两个人抬着一个又大又沉的方盒子从南天门下来。并排横着，脚步疾如雨点，一边厉声提醒游人闪避。

空手走都极不容易。突然出现的一幕真切地感染了我。

不是真的挑山工。作为职业的挑山工已经消亡。

七个小时，凭毅力和愿望支撑，手脚并用，终于爬上南天门。--内外伤无数。

南天门一景--天街。两首古诗含有天街二字。当然诗里的天街不是这里的天街。

六

山上风大，吹得肚子痛。

一位老人对着我笑。原来是来自滨州的那位老先生。没见到他老伴。

在去玉皇顶的路上，西神门前，体力不支，腿也象灌了铅一样又痛又沉重。

玉皇顶，咫尺之遥。

反复评估，最后无奈放弃。

从身旁经过的一位女士说：“都到这了，放弃多可惜，我都上去了。”问她多大年纪，她说她60岁。我说：“你看着象45岁。”她的轻快劲，看着象健康的45岁。

七

留点遗憾，存点念想。也好。

从西神门附近下山。壁立般的下山路，腿和膝盖深受考验。

回到中天门，购票，30.00，乘巴士沿盘山公路下山。比想象的远。

泰山形成于25亿年前的第一次造山运动，突起于华北平原，是一座地质博物馆。

下到天外村。乘3路公共汽车绕来绕去回到红门。取回寄存的东西。

八

难打到车。乘一辆黑车到高铁站，20.00。我坐前面，司机旁边。司机五、六十岁，是位厚道的当地人。后面还坐了吉林来的一家三口。后排的先生问我七十岁了没有，我告诉他我的年纪，他说他老伴和我是一年的；问我上到什么地方，我说上到西神门前；他说他们只到中天门，说老太在家时豪气冲天，到中天门时就投降了。

购票，G304，泰安--北京南，214.00，19:36开，03车15F号。

在候车厅楼上的“李先生”吃了一碗牛肉汤面，24.00。合我口味。

九

泰山是集儒释道于一身的名山。

泰山是座书法博物馆。

一路，八个小时，历代文人墨客留下无数石刻：或记录，或以诗描景书怀言志。书多精品。

有一副石刻上的内容给我留下印象：

「接踵过中天，高山群仰止。

为问熙攘人，曾否忆国耻。」

--民国二十一年六月余江吴迈

也想刻一付：

有格局，有勇气，舍弃一些名利的东西，让生活有诗、有歌、有文学、有心灵的自由。

--自在书屋主人

有权力的涂鸦。

在天街到西神门之间，有两副字。主观地说，大煞风景，客观地说，也大煞风景。

没见到一家书店。

沿路都是小商店。经营的内容和刚入门时见到的差不多。

“免费烧香”背后陷阱多。

泰山在管理和建设上都还有空间。

十

21:48回到北京。

排很长的队，等了比较长的时间，才打到出租车。55.00。

十一

泰山有深厚的人文历史积淀；泰山海拔1545米；爬泰山可以看到很多壮美的自然风光，可以经历截然不同的登山体验；在泰山上，视野辽阔，让人有俯视天下的感觉。

泰山之胜在雄奇，在人文历史积淀。

泰山路有点象人生路，有些阶段咬着牙也得坚持下去。

人一生，应该上一次泰山。

姚祖喜（2018.4.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