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今天，偶然燕山，线路：

文林居——八十亩地村——燕山——京辉氢能——八亿时空——文林居。

二

打滴滴到八十亩地村委会，34.26。

滴哥三十几岁的样子，朝阳的，租住在西四，孩子在那里上学。闲聊一路。

一排树延伸过去，满树白花夺目，香味浓郁。过去看，是玉兰花。

没长出一片叶子，却开出满树的花，这是在北方才注意到的现象，在南国故乡没注意到这个现象。

一位五六十岁的老人在地里栽莴笋。隔着围墙跟她打招呼。闲聊一阵。琉河嫁过来的，嫁来三十多年了。琉河挨着河北涿县。她告诉我，八十亩地村南边，是羊头岗村。

三

往南，经过一片片葡萄园，一个保税仓库，一条路通向山里。

试着往里走。前面有两位老人，赶上去，问，是羊头岗村的，出来走走。

一起往上走。山谷北面坡上有条水泥路上去。边走边聊。是对夫妇，男的68岁；才旅游回来，参团四省游，去了湘西的张家界、黔东南的千户苗寨……今天六七点钟就起来了，开车到河北镇走了一趟。电动车；每个月有千来块钱的养老金；有个女儿，护士，住在林科院，偶尔去女儿那里住几天，有个外孙女……

一直往上，走出一身身汗。

转了个大弯到山顶，长长一段，两边栽着那种罗马柱子，说原来打算种葡萄的，修了路，葡萄架就烂尾了。山顶有座瞭望塔，五层，凸字形。说有对老夫妇常年在这里值守。有辆电动车停着，没见到人。

西边，眼皮底下，垂直落差有点大，宽阔的山谷，满眼都是厂房。说是燕山石化。燕山石化，早就知道。竟以这样的方式不期而遇。

老两口原路返回。

四

我不愿走回头路，从小路下山。途中遇到一位五六十岁的人往上走，他劝我原路返回，说不好走。我说实在不行就返回。

边走边想，不知道范仲淹的诗里写到的“燕然未勒归无计”中的燕是不是这一带的燕山。

范仲淹，渔家傲·秋思，喜欢得很，还有印象：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拍了个视频。

一段路真不好走，石崖，相当不好走，往下看着都发毛。心想……不敢想。终于下来了，左手臂和左肩的肌肉拉伤了。

小路尽头，悬崖般的坡地，荆棘丛生，无路可走。返回一段，往西下山。一路花香。

路遇一面豪华高墙，正中间一道豁口梯级而上。好奇上去看，却原来是个墓园。

墓主人1974年的，逝于2020年。比我小十岁，却已经逝去三年了。

从墓碑上看，墓园是逝者的儿子建的，看来这孩子发展得不错。

不知道这豪华墓园下埋葬着怎样的故事。

如果可以，我愿斟两杯二锅头，静坐墓旁，在这无人的旷野，隔着阴阳两界，和墓主人畅饮聊天，听他讲他一生的故事……我要问他，假如人生可以重来，他将作怎样的取舍，度过怎样一个新的人生……

偶遇一位电力工程师，他出来巡山，检查线路。得他热情指点，经京辉氢能出来，到八亿时空、东盛化工。

五

打滴滴回，42.26。

滴哥三四十岁的样子，阎村镇开古庄村人。小伙给我讲了村名的来历和变迁。原来叫开骨庄，不好听，改的开古庄；他还给我讲了房东路的东，指的是东流水村。东流水，这个村名好好听；说自己没文化，开款车，就是运钞车；说准备辞职，正在休假，休完假就辞，说一个月只有五千块钱，有两个儿子，物价这么贵，哪够开支，说开滴滴每天有四百块钱的收入，一个月有一万多……

六

买了个椰子。最近每天都买个椰子，喝椰汁。心想椰子应该不会打催长素、膨大剂之类的东西吧。

雾锁帝都，又一波沙尘暴要来了。

姚祖喜（2023.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