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

11:50～20:00，和吴同学爬山，龙克植线：

古刹龙王庙～克勒峪～植物园

打滴滴，自在书屋～三家店古刹龙王庙。

这段时间，车少人多，滴滴生意好。

有次问一位滴哥，这几天，一天能比平时多挣一两百吧。滴哥说，不止。我说，听你这么说，很高兴。

路上看到几次红底白字横幅：严禁燃放烟花爆竹……

上山，4.5个小时：龙王庙～克勒峪（山顶）；

下山，2.5个小时：克勒峪～三界碑～挂甲塔～好汉坡～植物园～香山主街。

上山路上，一对年轻人，三十来岁的样子，一男一女，在跑步。一色的长袖运动衫，背上背着沙包，腿上绑着沙袋。从我们身边经过时，我们对他们竖起大拇指说，厉害，春节快乐。男的说，春节快乐，她厉害，我是陪她的。

他们很快就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后来又遇到他们跑下来，经过我们往山下跑。

极出乎意料的是，后来他们又一次跑上来了，很快又消失在我们前方。

多珍稀的一对青年人。

遇两三拨人，从山下往山上走了一个来小时就返回去了。山上风大。

长距离徒步，最难的是最初的一个小时，一次次产生要die的感觉。

die，就是……大年初一，不能说，忌讳。

山里负氧离子丰富，一个小时后，感觉就会越来越好。

三界碑，海淀、石景山、门头沟三区交界处。

莽莽西山，好多传说。

挂甲塔，说是杨六郎挂铠甲的地方；百望山，佘老太君在那里战斗过。百望山公园有佘太君的塑像；羊耳峪，说原来叫养儿峪，穆桂英在那里生养的杨文广；南观村西北的一块石灰岩上有个马蹄印，说是穆桂英下马时战马踏出来的足印；焦赞的墓在焦各庄，说焦各庄的村名就源于焦赞；还有，说八仙中的铁拐李是沙窝村的……

挂甲塔村，又长又深的峡谷，从山下一直上到塔门洞。村子拆迁了。前些年还有一户人家，从附近经过时，能听到鸡鸣犬吠的声音。

有次路遇两位年轻人，一位北京小伙，一位山西小伙，都三十出头。一起下山。山西小伙说，那户人家就一位老人。他和老人聊过天。90多岁了，不愿和孩子到城里住；孩子每天早晚打电话来问安，老人每次一接到电话就说：活着呢……

好多年没听到挂甲塔的鸡犬声了。

下山的路上，遇到一位年轻人，带着三条小狗，一黑一白一棕。年轻人四十来岁的样子，背包上挂着一个大塑料水桶。

一起往山下走。年轻人是到山上来喂流浪狗的，跟着他的三条小狗是他收养的流浪狗。

小黑狗个头最大，名叫七月，是去年七月在山上捡到收养的；小黑狗和棕色小狗都小，眼睛清亮，脚步轻快，活力十足；小白狗6岁了，走得吃力，年轻人时不时把它抱起来走一段。

他住在东城，定期来，车停在山下。先从一个峡谷上山，到静福寺那个泉眼打水，然后……说有位80多岁的老人也定期上山喂流浪狗。

年轻人说，现在各种压力太大，出来走走，喂喂流浪狗，什么负面情绪都烟消云散了。

经过好汉坡时，年轻人说有人举办“十攀好汉坡”的比赛。从山下的停车场上到山顶，再下到停车场，算一攀。

被极大地震撼到了。单单从停车场往上到山顶一趟都不容易。

十攀好汉坡，年轻人说，已经有100多人挑战成功了。

植物园。北京植物园变成国家植物园了。

国家植物园，2022年4月18日揭牌的。

龙克植线走了十来次了，有一半是雪后，其中两次是雪夜。

这条线有点长，上有点长，下也有点长。每次都走得后悔：以后再也不走这条线了。

超市、餐馆、各种小店、人家，都关着门。香山主街空荡荡的。二十年前，这个时候，爆竹声此起彼伏，喧闹声入耳，天空中烟花闪烁。

幼时，祖母教导，大年初一，要读书，要砍柴。

天还未亮就起来放开门炮，之后就装模作样地读一会儿书。

天亮了，就去拜年。小伙伴们一家一家地去拜，浩浩荡荡，鱼贯而入，得了糖或者炮，再鱼贯而出，到下一家去。

砍柴，不难。故乡开门见山，山山连绵到天边。砍满一抱，就砍一根藤条或一根细长的树枝，把柴捆起来，扛回家。

然后就骑着高脚马到处去玩，到处去放炮。

小时候，嗜炮如命。

高脚马，就是自己做的高跷。

后来，大年初一读书砍柴就成了习惯。

到了城里，大年初一就去书店看一天书或者去山里走一天。

姚祖喜（2024.2.10 自在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