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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丁石孙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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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于:姚老师

最后更新时间: 接近 4 年前

刚得知,今天下午,丁石孙先生逝世。
丁石孙(1927.9.5——2019.10.12),上海人,祖籍江苏镇江。
丁先生是数学家、教育家、政治家。丁先生于1984.3——1989.8任北京大学校长。
丁先生是1949年后唯一由民意产生的大学校长。丁先生崇尚科学民主、忧国忧民、有胆有识、刚正不阿,是一位有独立教育思想体系的教育家。丁先生是一位少有的真正的大学校长。
我因师傅郑学安是丁先生的学生的缘故,曾有两次机会接受先生教诲,领略先生博古通今和极具亲和力的卓然风采。
一次是1991年,先生到合肥,师傅请他到系里,在一间办公室,先生、师傅、我和两位同学共五人,座谈了三个多小时。开始我们有点紧张,但很快先生的言行举止就让我们觉得先生就象我们一位邻家长者。先生精神高洁,没有任何“架子”。气氛愉快随和。先生给我们讲了他的经历和个人的一些情况。开始是在上海上的学,大同大学,后因参加学生运动的原因,不得不逃离上海到北京求学,清华;内忧外患的年代,艰苦。还记得先生讲的“存面粉”的故事,就是通货膨胀厉害,学校想办法帮学生存面粉,以袋为单位存,也可存半袋,这样就不至于断了口粮;一个系,数学,一到四年级,只有二十几个学生。有时只有两三个学生毕业,照毕业相时,系里所有老师和学生都参加,所以每个学生都有四张毕业照……。不拘哪位提个什么问题,先生都会以其非同寻常的经历、阅历、见识、学识和极其灵活的思维,以极佳的口才给我们解答。先生至今给我的印象都是,一位具有极深传统文化学养和国际视野的教育家。我们都知道丁先生的去职与“那年夏天”的事直接相关,但那时年轻,初生牛犊不怕虎,明知故问,先生校长做得好好的,为什么不继续做下去。先生一点也不介意,说……。没人提问题时,先生也会引起话题,展开。听丁先生讲话实在受用极了。快结束时,一位年轻老师给学生上完课后也匆匆赶来参加座谈。还记得他向先生提了一个问题,说现在的学生不象以前的学生努力,学风也没有以前好,问先生怎么看,有什么办法。一直记得这一点,因为我觉得那个时候的学生都非常努力,学风也非常好。再比较后来的这近三十年……。
另一次是1996年,那次人多,二十几人。我和先生聊了几句,先生对我还有印象。
丁先生还是民盟中央主席、人大副委员长。
陈老师在我们的私人微信聊天中回复我说:丁先生教过我,后来也有来往,印象深刻。
陈老师发在朋友圈的,对丁先生的评价:七十年来,除马寅初先生外,北大唯一的名副其实的校长。其他的嘛,哼!
陈老师就是陈师祖荫,早年毕业于北京大学,现年八十一岁,文理兼通。陈先生和我是忘年交,亦师亦友。
季羡林先生曾在一次讲话中说,北大历史上,有两位校长值得记住,一位是蔡元培,另一位是丁石孙。
一直记得丁先生,尤记先生慈祥、干净、智慧、尊重、平等的眼神。
丁先生认为,“北大精神”最核心的就是尊重人,尊重人的个性,尊重人的自由发展。
丁先生,最后一位有理想、民国范的教育家。
先生精神不死,先生千古。
匆匆写此小文纪念先生。
姚祖喜 2019.10.12 自在书屋